路小喬準備用左眼確認一下手裏的藥師珠。

一秒, 或者壓根不到一秒時間。

眨了眨眼的功夫, 路小喬就瞬間停下了左眼異能。

就在剛剛，她運用左眼異能的時候, 一睜眼就敏銳的感覺到，手中的天珠似乎緩慢吸收了什麽，從她的異能裏。

她趕緊停止異能。

幸好只有短短的一秒, 沒有讓人察覺異狀。

只有靠近路小喬的坐在駕駛座上的路爸不確定的吸了吸鼻子, “我剛剛……好像聞到了一股香味。”

“有嗎？”路媽也吸了吸鼻子，但是什麽都沒聞到。

就連鄭崇源這個藥師珠的主人都不相信, “老師……您剛剛是不是……晃神了？”

路小喬也眨巴了一下眼睛，“什麽香氣？我怎麽沒有聞到？”

一副無辜的表情。

路爸再聞了聞，確實好像又沒有了。

抓了抓腦袋，“我剛剛聽你們說什麽香氣的……難道出現幻覺了？”

這一番鬧騰下來, 車子裏的氣氛反而緩和了不少。

差不多仔細看了二十分鐘。

路小喬也說出了自己的判斷，“有沒有香味還有特殊作用什麽的先不說, 你手上這顆藥師珠，不可能是清代的, 一定是古天珠。我判斷, 年代絕對在唐代之前！”

路小喬剛剛那一秒的時間裏, 已經看到了藥師珠呈現出紫色的光暈。那是隋唐以前的年代才會產生的光暈。

“你要是不相信的話, 我的師父是F大鑒定系的教授，我可以找他找人幫你做一個詳細的鑒定。”路小喬補充道。

路小喬說的篤定, 鄭崇源有些搖擺不定。還沒確定該怎麽做, 忽然聽到了“啪啪啪”敲車窗的聲音。

鄭崇源轉頭一看, 正是剛剛斷定他的天珠不值錢的那個鑒定師！

想了想，鄭崇源搖下車窗，想看看他會說些什麽。

“是這樣的鄭先生，你手裏的雖然不是古天珠，但有一定的年代，做工也很不錯。我個人願意以一萬元收購你看怎麽樣？”

居然是瞞著自己的老板自己來收購的？鄭崇源想起路小喬的判斷，對這個鑒定師的做派有了一些猜測。

看鄭崇源不說話，鑒定師心裏著急又不敢表露出來，勉強按捺住露出笑容，“你要是不滿意價格的話我們還可以商量。”

這下子鄭崇源差不多明白了——這個鑒定師估計是看出來自己的天珠有價值，想要自己獨吞，故意在鑒定之後說不值錢的，想要事後自己撿漏！

鄭崇源搖了搖頭，沒有心思再聽他說下去了，搖上車窗，“路老師，咱們走吧，找個地方再繼續說。”

車外的鑒定師一聽他們要走，更急了，“那要不然兩萬？三萬？”

沒有人回答他，車子徑直開走了。

……

從剛剛鑒定師的表現中知道自己手裏的天珠是值錢的，鄭崇源的心就放下了一半。

在了解了路小喬師父範雲庭在收藏界的名聲之後，他把藥師珠的事情拜托給了路小喬。

他現在也明白了，即使手裏有好東西，在沒有大師級人物幫忙背書的情況下，藥師珠這種東西還是很容易受到懷疑，不容易賣出去的。

考慮到他的情況比較急。

路小喬直接把自己的聯系人裏，師父、大師兄、封景……還有德寶拍賣行的鄧伯駒鄧經理，總之是有錢、有鑒定水平、可能對藥師珠感興趣的都聯系了一遍。

一聽是古天珠，大部分人都表示很有興趣。

只不過師父和大師兄只是對天珠本身感興趣，想看看有沒有傳說中那麽神奇。知道鄭崇源急需用錢的時候，還是建議路小喬聯系拍賣行。鄧伯駒他們就想著為拍賣行增加一件拍品了。

第二天，路爸就帶著路小喬和鄭崇源去了一趟滬市。

首先一起去了範雲庭家裏。

大師兄也在師父家。二師兄範存仁據說正在閉關準備考核，今天倒是不在。

把藥師珠拿在手裏，仔細看了十幾二十分鐘，又把它遞給一旁的顧懷安，範雲庭才確認，“這確實是古天珠沒錯！上面的包漿還有沁色……至少有千年。”

之所以這麽快可以確定，是因為真正的古天珠，範雲庭見過，還不止一次。就說路小喬的師公、範雲庭的師父鄭老，手上還帶著一串手串，其中就有一枚九眼天珠。

聽到範雲庭也確定，可比路小喬之前給出判斷讓人信服多了。鄭崇源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，“真的嗎？”

範雲庭聽路小喬說了鄭崇源的大致情況，笑著點了點頭，“只不過藥師珠的磁場感覺有些紊亂，如果找個大師開光的話，感覺應該會更好。”

所謂磁場紊亂的感覺，只的是在摩挲的時候會有一種滯澀的感覺。

有一種說法，天珠經過高僧開光之後，只能主人自己佩戴、觸碰。如果拿下來被其他人碰了，就會影響磁場，想要重新穩定需要一定的時間。

想起鄭崇源找珠寶店鑒定、路小喬他們也看過，藥師珠確實經過不少人的手，需要重新穩定也能理解。不過如果要拍賣的話，這些就不用鄭崇源來考慮了。

“範教授，我想問問，藥師珠是真的古天珠的話，價值怎麽樣？”這是鄭崇源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。

範雲庭沈吟片刻，“古天珠稀有，藥師珠雖說比不上傳說中的九眼天珠，並且一般藥師珠都是有一整串的。這裏雖然只有一顆，但因為是古藥師珠，也是彌足珍貴。”

“價值的話……我估計至少百萬以上。如果遇到真心喜歡天珠的人，千萬也不是沒有可能。”

鄭崇源呼吸急促起來。原來窮的手上從來沒有超過一萬塊錢的他的脖子上，一直掛著百萬塊錢呢！

對於路小喬請求幫忙出具鑒定報告，範雲庭也一口答應了。

鑒定書還沒出來。

封景和鄧伯駒已經聞訊趕來了。

知道範雲庭已經確認是古天珠中的藥師珠，並且願意出具鑒定報告，鄧伯駒笑的牙槽都露出來了，“既然是範教授確認過的東西，那我們德寶拍賣行就沒有什麽需要問的了。”

鄧伯駒看向鄭崇源，“小夥子，咱們來談談拍賣的事情吧？”

看架勢，鄧伯駒是直接想把封景給撂下了。

也是。

九歌拍賣行現在雖然在滬市基本站穩了腳跟。但想要成為在滬市數得上名號的拍賣行，至少也得有一場成功的大型拍賣會才行。

封景卻也不在意鄧伯駒的忽視，直接對著鄭崇源道，“既然是談拍賣的事情，那麽我也想參加一下，可以嗎？”

鄭崇源當然不會拒絕。

多一個競爭者，對他這個賣方是有好處的。

鄭崇源看向路爸還有路小喬，路爸和路小喬都表示接下來他們不參與，讓鄭崇源自己去聊。

路小喬他們體貼的讓出了一個書房，讓他們私下談。其他人則在客廳裏喝茶吃點心。

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。

三個人出來了。

先出來的是鄧伯駒，相比於進去的時候滿面笑容。出來的時候居然耷拉著臉。

後面封景的臉上依然看不出什麽東西。但看他和範崇源一起出來，顯然最後範崇源選擇了封景的拍賣行。

可以啊！路小喬心裏感嘆了一句封景厲害。

到底還是記得是在範雲庭的家裏，得跟人家範教授留下個好印象。鄧伯駒勉強一笑，“範教授，這兒沒我什麽事兒了，那我就先走了……”

範教授也明白眼前的情況，點頭答應著。

鄧伯駒打了招呼之後就離開了。

真是沒有想到，信心滿滿的過來，想給自家拍賣行爭取一件壓軸級別的拍賣品，居然會輸給了年紀輕輕的封景。

顧懷安上前拍了拍封景的肩膀，“可以啊兄弟！”

封景淡然一笑，“我和鄭先生比較談的來。”

鄭崇源點頭，“確實。封先生相比於剛剛的鄧經理，態度更加真誠。”

直白來說，就是封景是把所有拍賣的細節，可以讓利的點都跟鄭崇源說的一清二楚。

而鄧經理，即使他想要給鄭崇源相同的優惠，他又不是拍賣行的老板，還需要回去請示——這一來二去的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搞定。

封景想的則是利用古天珠作為噱頭，給他準備的大拍吸引更多的人氣。所以在獲利上他寧願少要一點傭金，並且事先把這些事情都和鄭崇源一一說清楚，也由此獲得了鄭崇源的好感。

順利談成了委托拍賣的交易。

因為鄭崇源現在急需一筆錢先把債務還了，封景這邊可以做主，提前給鄭崇源支取五十萬，等拍賣之後再在款項裏扣除五十萬。

接下來的事情，就是等著九歌拍賣行的大拍了。

路小喬這回過來滬市也是巧的，她的初級鑒定資格證剛好已經寄來了。

把資格證交給路小喬之後，因著鄭崇源還急著回去還錢，路小喬帶著路爸還有鄭崇源去路小喬的洋房住了一天，第二天就開車回家去了。

回去的時候，鄭崇源還是懵的。

他的高中老師，路老師的女兒小喬。

居然在這個年紀，就已經在滬市買了這樣的一棟洋房？！

這讓他一個比路小喬大了幾歲的男人情何以堪？！

這樣一來，他之前懷疑路小喬年紀小鑒定水平一般般倒是顯得有些好笑了。

但在好笑之中鄭崇源又為路老師感到高興。女兒這麽有出息，路老師應該很高興吧？

……

路小喬和路爸回來之後，路媽還問起了情況怎麽樣。

知道藥師珠能賣百萬以上，鄭崇源家裏的事情不成問題。

路媽還感慨著，“幸好這孩子手上還有這麽一件東西。不然要債的三天兩頭的上門，也會把人逼的不行！”

***

另一邊，蘇大舅家。

經過這麽多天的等待。

他們家的女兒，蘇燕終於回來了。

蘇燕歸來的時候，他們一家正好在吃飯。

想想中的不一樣。

蘇燕回來了，但是卻是一個人回來的。他們原本還以為，她說的那麽好聽，她男朋友會跟著一起回來。

不過看穿著打扮卻是好了很多。身上穿的連衣裙，一看就是好料子。

蘇舅媽放下碗筷迎上來，探頭看了看蘇燕身後，“回來啦？怎麽沒帶你男朋友回來給我們看看？”

蘇燕一聽這個就皺眉，“他還在忙，沒過來。”

蘇燕沒有說的是。

她和厲霄介紹自己的時候，說她的爸爸是中學老師，媽媽是醫院的護士長。這厲霄要是跟著自己過來了，看到他們家都是務農的，肯定會覺得自己騙他，和自己分手的！

這不是蘇燕第一次這麽做。

高中開始，蘇燕就有意識的感覺到，家裏條件的關系，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同學們對你的態度。

蘇燕初中在鎮上念的，那個時候這種影響還不是很不明顯。

但是在她高中考進市區排名第一的高中，住校之後，女孩子生活之中穿的衣服、用的面霜、洗衣服用肥皂還是洗衣粉……都會被註意到。

於是，在寢室裏聊天的時候被問及家裏是做什麽的時候，蘇燕就不由自主的就把自己表妹路小喬的情況往自己身上套了。

並且，高中之後的家長會，她從來沒有讓父母去參加過，一直給的解釋就是家裏父母忙。

說白了，就是虛榮。

等到大學的時候，蘇燕已經習慣於這麽介紹自己的家庭了——反正畢業之後，真正聯系的朋友也就那麽幾個，不太可能被拆穿。

等到面對新任男朋友厲霄的時候，蘇燕說習慣了，謊圓不回來了。

她正為這事兒心煩呢，就聽到蘇舅媽問怎麽不把人帶回來，下意識的就翻了個白眼——人家家裏開了好幾家賭石店，和珠寶公司有合作，家產至少上千萬，她哪裏敢這個時候把人帶回來？！

蘇燕雖然沒有明說，但蘇舅媽也感覺出來了，女兒對家裏的看不起。

即使重男輕女，被自己女兒嫌棄自己的家庭，還是有點傷心的。

蘇大舅可不管這些，他還在生氣呢！

“你把錢還回來了，自己賺了多少啊？”蘇大舅睨了她一眼。

蘇外公和蘇外婆吃著飯悶聲不響，還抽空給蘇明輝夾了幾塊肉。這些事情，他們相信兒子/爸爸可以自己處理的。

“賺再多也是我賺的，和你沒關系！”蘇燕懟了一句。

要是一般情況，蘇燕是不會這麽說話的。她一向是個聰明人。

還了五萬塊之後，蘇燕用剩下的五萬繼續賭石。

但是之後她的運氣沒有之前的那麽好了，漲漲垮垮的，最後也只是把五萬快變成了七萬塊而已。

已經很不錯了，普通人工作一整年都不一定能賺到這個錢。

但是相比於之前一下子翻倍的賺錢，蘇燕的心理落差就很大了。

賺的不多，主要原因也有男朋友後面幾天需要去幫家裏一起看石頭，沒時間和自己逛也有關系——厲霄的叔叔，似乎並不太喜歡自己，一直拉著厲霄去幫忙。

現在聽到她爸爸見到她第一面就直接問錢的事情，蘇燕的語氣當然一下子就不好了。

一看蘇大舅似乎被自己氣著了，想要站起來打自己。

蘇燕眼疾手快，拎起行李就往樓上，跑進自己房間把門給鎖了。

拿出手機，蘇燕給厲霄發短信：什麽時候再去賭石呢？

——蘇燕已經沈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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